“逗鵝冤”事件中,3名犯罪嫌疑人偽造老干媽公司印章,與騰訊公司簽訂合作協議。早前當當網創始合伙人李國慶也曾涉搶奪公章事件,李國慶當時自稱睡覺都要把公章別在褲腰帶上,為什么公章在中國社會如此重要呢?
中國古代印章文化較為發達。秦漢時期已經形成了比較完備的官印制度。而私印則呈現更為豐富的樣式。治印、金石學,也成為中國傳統文化的一部分。相比而言,西方國家雖然也有印章,但作用有限,還不如簽字來得有效力,尤其是英美兩國對于董事或者授權代表的簽名更為認可。
在商業社會,公司印章代表的是公司作為民事主體的身份,具有表征性和可識別性。印章,表明該意思內容為特定主體所表示,有產生私法上效果之目的,也表明印章所有者愿為該意思內容承擔責任。只要合同上有公司印章,該合同對公司就有約束力,而不管該印章是不是有人偷蓋上去的,由此造成了“認章不認人”的慣例。李國慶利用的就是公章對現代企業治理的內部效力,以及在商事合作中的外部效力。“逗鵝冤”事件中的3名嫌犯則鉆了虛假公章不易識別的空子。
中國人對公章的信賴,是一種長期形成的社會心理。所有公司企業在工商登記時,都要預留各種印鑒,公司章、財務章、合同章、法人章,不一而足。因為公章背書的文件具有很強的證明力,因此公章也成為仿造、偽造和變造的對象。由此而帶來的法律風險,比如民法中的表見代理、刑法中的偽造國家公文印章罪和偽造企事業單位公文印章罪,不可不防。
既然公章的真實性很難通過肉眼識別,又容易被人冒用產生法律風險,那是否存在更有效的方法保證民事主體之間的信任呢?其實,區塊鏈技術不失為一種高科技時代有效的身份確認方法。區塊鏈作為信任的機器,具有多中心、防篡改、可溯源等優點,與合同存證領域具有天然的適配性。目前,很多在線簽約系統都運用了區塊鏈技術,實現了合同簽署后可溯源、防抵賴、防篡改。同時,基于智能簽約平臺和區塊鏈身份認證技術,杜絕了蘿卜章、假合同的困擾。這樣的系統再對接公證處、互聯網法院等相關司法認證機構,更能保證電子合同的法律效力。
(作者是中國政法大學疑難證據問題研究中心主任)